Page 45 - 陳長慶短篇小說集

著難以言喻的苦楚來到她的房間。 「好久不見了。」見面的第一眼，她冷冷地說:「怕了吧， 陳先生，怕讓人誤解孩子是你的骨肉，對不?你不是說過要相互 照顧嗎?當我需要你、惦念著你時，你卻躲得遠遠的。我們內心 到底存在的是什麼?親情，友情，愛情，或者什麼都不是。你年 輕，有前途，有滿懷的理想和抱負。而我呢?」她突然停了下 來，淚水則已爬滿了她的臉頰:「說好聽點是侍應生，其實是世 俗所謂的妓女!」她已泣不成聲。 「麗美。」我已顧不了一切，緊緊地抱住她，抱住一個軟綿 綿的身體，是幸，是不幸;是希望，是禍害!我全然不知。我取 出手帕，拭去她的淚痕，「對不起，麗美，這件事的處理，我是 一個不及格的小學生。」 她的氣似乎消了不少，又恢復了原來的溫柔。 「給孩子取個名字吧!雖然她的來臨是她的不幸，也是我的 不幸，但總不能沒名沒姓沒戶口。」 我沉思了一下，突然想到。 「麗美，我們不必相信鐵口半仙的凶吉筆劃，就叫王海麗 吧!『王』是母姓，『海』是海南省，『麗』就取她母親的中間 字。」我得意地說。 「王海麗，王海麗，好聽;不俗，有意義。」她高興地說， 又猛力地在我頰上親了一下。「喜歡文學的畢竟不一樣，命起名 來全不費功夫。」 她笑了，我也跟著傻笑。笑聲充滿著這陰暗的小屋，笑聲也 為她帶來希望。孩子的誕生或許是她甜蜜的負荷，也是將來的依 靠。然而，她的成長，做母親的要付出多少心血，歷經多少辛 23 再見海南島 海南島再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