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5 ︱烈 嶼︱ 洪 玉 芬 ︱金 寧︱ 吳 鈞 堯 昔果山村內,洋樓與古厝並陳的村景。 奶奶沒有來聽演奏。七老八老夫妻,最常顯示的在意,就是不去 在意。她該不會偷偷躲起來聽吧?可惜我當時不長偵探耳目,一心一 意看倆兄弟相偕老去的緣分。 奶奶不懂吹樹笛,年輕時必然聽過爺爺以自編曲目,傾述媒妁之 言以後,他們自己的悄悄話。 奶奶很少說爺爺的事,或者我壓根兒沒問過,只是蹲下來看奶奶 搗碎花生米。昔果山花生不 同其他農村,精實飽滿,因 為土壤的關 係,殼的紋路帶紅。捻完花生後,放進洗淨的大鍋煠煮,撈起瀝乾, 便是漫長的曬花生歷程 個把月後,成就一粒粒可以清脆剝開的花生 米。 小石臼,兩隻手掌合起來大小,石質堅硬 模樣精巧可愛,奶奶 擱它在腳邊,倒進一小把花生米,拿杵又敲又揉。她嚼不動花生了, 兩邊都凹陷的臉頰極可能已經在口腔內黏在一塊,奶奶不說話時,便 如夜鷺站在水湄。 奶奶喜歡花生,揉細的 花生變成粉末,有一種 被仔細呵護的樣 子,尤其吃在嘴裡,非常滿足。我們像在巢邊等待餵食的小鳥,奶奶 用小湯匙,讓我分食。我照例把其他人排除在外。 奶奶是大家的奶奶,但很可能直到今天,我是少數還想她的人。 爺爺長足表情那一天下午,我沒有缺席。堂哥不足半歲的長子睡 在廂房蔭影下,可愛的胖娃娃兩頰潮紅。我從沒見爺爺抱過誰,但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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