島 嶼 時 光︱金 門 篇︱ 210 見到圍桌而坐的婦人，她們一刀一刀撬開外殼取出鮮蚵，甚至挑燈夜戰，為的是隔天一早去市 場賣個好價錢。春去秋來，隨著潮汐，或上山或下海，靠著大自然的恩賜及辛勤 勞動，無怨 無悔奉獻自己的一生，拉拔兒女讀書識字結婚成家。 偶爾，我也會跟母親一起走進蚵田，一腳踩入，一腳奮力拔起，如此吃力反覆在海土堆裡 移動，再拿著蚵擎撬落攀附在石頭上的蚵仔，撬完一塊再換一塊，只為上岸後，能飽餐一頓鮮 美的石蚵料理。更多的是，我與幾個同伴常常相約下海，那時生態尚未被破壞，潮間帶到處都 是密密麻麻的野生螺，隨手一掃，皆是滿滿一把，有時則跟在收網的大人後面，撿他們看不上 眼的魚獲及螃蟹……這條海域為我串聯一顆顆如珍珠般的童少時光，此去經年，還是令人難以 忘懷。 時至今日，村裡的採蚵人僅剩兩三位了，海域旁的紅土路也早已換成水泥地。沿著這條曾 是跑馬賽道的濱海小路，一路伴隨美景往前走，接近劉澳村時 雞鳴山便在眼前了。從前它是 一處重要的海防據點，兒時曾聽外公提起雞鳴山有水鬼出沒，夜半時摸走了幾顆人頭的故事， 自此恐懼便在幼小的心靈裡扎根，雞鳴山成了心中一處被禁錮的神秘之地，即便長大了 也未 曾靠近過一步。 直至駐軍撤離的多年後，海域周邊進行整建，並設置了路燈和風車，於是這裡成了我散步 的基地，此時我便無所畏懼了。迎著微 風，迎著落日，聽著規律的海浪聲，我 一步一步走向 前，推開柵欄，進入營區，望著矗立高處的調堡。斑駁的迷彩牆面，流淌著時間遺留的風霜， 未經人工彩繪，一切回歸原始，而原始就是美，無可超越的美 夜幕低垂，海域的對面，一條條閃閃發亮的光帶清晰可見，那是對岸大陸的萬家燈火，曾 是生死對峙的兩方，如今太平盛世，竟成了黑夜裡最璀璨的一處景致，美的令人讚嘆。走著走
RkJQdWJsaXNoZXIy MTI2NzAzOA==